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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图书馆内的荷香

第一章 图书馆内的荷香

圣明中学里本省内鼎鼎有名的高中,享有极高的盛誉。即便如此,校内的高学生何也逃不过暑期补课的噩运。这一切都是万恶的高寿制度惹的祸,因此,取消高考成了我们这群勤劳的高中生的唯一愿望。

然而一切都是虚假的心愿一切都是徒劳。我们还是得在持续的汗水中学习奋作,金榜题名。

但是……假如一切的期待变成了真正的现实,你又会认为怎样呢?

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激动?还是在彷徨与犹豫中对变化的世事倍感怀疑?

请相信我。这不是我痴迷的妄想,而是发生在我身上绝对真实的现实,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忆犹深。当它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兴奋的能量贯穿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但在那之后,一个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消息令全体师生心灵震撼。

七月,正值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

这才刚清晨,室外的阳光已是格外烁亮。金色的光线透过青绿的纱窗,缓阳阳的敷在我脸上。

“唔……”我的眼睛咪开了一条细缝“……不要这样。”

我将手无奈的伸向前方朦胧的景色里一名妙龄少女正离我远去我执意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爱丽兹!爱丽兹!呜……”我带着哭腔喊道。

直到她隐去了身形取代她的是一片亮白的光影。

我醒了吗?

“叶晔!叶晔!”我耳边响起了我的名字。

爱丽兹,是你吗?是你在呼唤我吗?我微睁的双眼弯成两轮纤细的弯月,脸上重新做出了幸福的微笑。

——可惜不是。

门被撞开耳边突然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沉重响声,打断了我方才睡梦里的幸福场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强力召回了现实的世界。

“可恶是那个家伙敢打断我的美梦~”

我抱怨着撑起身子,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来者是一名身着深蓝色校服的男生,有着一对十分怪异的瞳孔,一只是极深的乌黑,另一只却是大海般碧蓝。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荡,表情十分急迫。

“叶晔,快起床!我们一起去教室自习吧~”

“自习?”我摸来了枕边的手表,扫了眼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六点整,“喂,现在才六点呢。你先走吧,我再睡会。”

“可…可是……”

我索性翻过了身,不再搭理他的发言,懒洋洋地躺了下去,充满笑容地关上了双眼。

爱丽兹,我来了!

……

咦,为什么手心会冒汗?唉呀,不妙,连背上都汗流不止了!仅仅几分钟的沉静,我的身体内部传来了不年的预感。直到一股闷热的气流扑到我的脸上,我再也无法忍受,从床上一跃而起。

窗户此刻正大开着,让一整晚空调储存的凉气一扫而空,燥热的空气充斥着我的周围。男生临别时颇有深意的微笑在我心中初露峥嵘。

在我跳下床关上窗户的时候,一股不合群的暖热气流再次拂过了我的脖颈,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恶,鸟德,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恨恨地将拳击在了墙上,强大的反作用力令我手臂发麻。呜,好痛~我心中的怨念愈愈加强。

唉,经过这一番折腾,原本脑内翻滚的睡意已荡然无存。我不情愿地将书本丢入了书包中。

中午12:40,校图书馆。

此刻的我正悲痛地走在通向阅览室的走道上,手指尖部传来阵阵钝重的感觉。我咬紧了牙关,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全身每一处的力道,试图以最省力的方式将及我身高一半的书移至校图书室内。

今天早晨可以说是悲惨至极。一大早便被鸟德打断了恒温已久的睡眠,我一气之下便去学校教训了他一顿,可没想到刚好被华仔撞见。华仔可不容小觑,他可是校教导主任兼任我们班数学老师,就算在整个学校内也算鼎鼎有名,以过分的严厉而被学生们敬畏。

厚重的一堆书籍几乎要将我的肱二头肌拉断。不过这点小意思我还吃得消。哪像上次那样正值华仔失恋的时候,有两名男生打打闹闹,立马就被罚去打扫了一周的厕所。

想到这里我才欣慰地叹了口气,心中堆积的雾霾立刻烟消云散了。

一阵相当猛烈的撞击在我的脚尖骤然产生,通过酸疼的脚踝直达大脑皮层,与深深的愤恨混成一气。失重的是空感在这一瞬间令我有些头皮发麻。时间似乎被定在了这一刻,即将四散的众多书本摞在我的面前,让我有一种无法支持的想法。

稳住!一定要稳住!

我慌乱地控制着活动的另一只脚,企图挽回损失。

要知道,这些书籍中有不少是古本与孤本,要是有所闪失,我可无法承担经济上的危机。

“呼,好险。”

总算稳住了身体,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面前就是图书室了,暗暗的赤红色木门拥有一种古朴的质感。我用有力的右手稳住差点散乱的书籍们,用左手推开了虚掩着的红色木门。

不出所料,甚至是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想象,木门后耸立着一座座挺拔的书架。五颜六色的图书们井井有条扡摆放在相应的位置,细细数来还真有点眼花缭乱。

此时阳光正好,窗外透入的一缕缕金色阳光,让书籍蒙上了一簇簇圣洁的光晕,此处宛若一片神圣之地。

咦,那是——

我向远处一栋最高的书架眺望,那儿正靠着一把钢梯,一个小巧灵活的身影正在梯子的最上层踮着脚,双手努力地向上够触。

那似乎是个女生的身影。远远望去,尽管有些不清晰,但依稀还是能瞅到些什么。一袭碧绿的及膝长裙,些处环绕着缕缕白纱,后腰处点缀着一朵稍大但又不失风雅的蝴蝶结,能让人从中品出她的一丝可爱之处。她的身材也分纤细,三千青丝沿后背泼撒,发梢随着向高处的努力够触举动轻摇,颇为优雅而动人。

她的头上还别着一朵小巧玲珑的花卉,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氛围享受。

是荷花吗?还是……

我思考着这样一个简单而又值得我思索的问题,抱着一摞沉重的书本寻找第101号书架,两眼时不时瞟瞟那名女生头上的稀奇花卉。

我四处寻找,离那座最宏伟的书架越来越近。我瞪大了眼睛望向了它的顶端,那上面轻轻楚楚地刻着硕大的文字——“101号”。

这么大的几个字就贴在书架上面,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真是太讽刺人了,想必我刚才朝向这里的视线全被这名女生吸引走了吧。

我笑了笑,向101号雄伟书架大步迈去,但是有情况发生了。

“啪嚓——”

声音很细微,可我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

“咿呀!~”

是女生的尖叫声。我的心立刻收紧了,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的书架——声音的发源处。

时间像定住了一般,我停滞的视野中出现了那名女生浮在空中双手乱挥的场景,断裂的一根合金板也在空中滞留着。

我的大脑即刻开始思考,以极快的速度,但次数却很繁多。

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的思想正犹豫不决,而我的身体却更早一步开始了行动。不错,这正是那名女生性命攸关的时刻,我这种思考完全是多余的。

就该这样嘛,笨蛋!

我在脑海里骂了自己一句。

我狠狠地习甩飞了手上繁杂的书籍,也不知是什么信念竟让我如此有力。书本飞到了一旁,我向着既定的梯子边奔去,但稍稍一抬头,那是——

一朵青色的莲花在我头顶上方绽放飘舞。我似乎到了一个不该来到的禁处。

原来她的小裤裤是白色的呀……

咦咦咦,不对,我在乱想什么?!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些!

还有,为什么那上面会画着一朵荷花?真是……

仰观女生的裙底风光,我的脑中穿梭过了一大串稀奇古怪的想法。

近了,近了!

我伸出双臂,做好了接住她的准备。全身的力量尽数调到了手臂的肌肉处。

要温柔地接住她……对,施加一个向下的缓冲力,可以减轻她身躯受到的冲力。

我瞅准了出手的部位。

手臂传来一丝隐隐的触感,我闭上了双眼,幻想着能成功实行这次计划。

老天,保佑我吧!

必须要成功!

手臂上的冲击并不沉重,我尽管闭着眼还是体会到了这一点。一种十分柔软的触感自我的手臂传入,如涟漪般荡漾,蔓廷至了我的全身。

难到这就是女生躯体所特有的感觉吗?

一种奇异的清香在弥漫,我缓缓睁开了眼,迎面而来的是一簇视线。那名女生直直地看向了我,与我面面相觑。

什么?!!!

危急的关头已经过去,我这才如梦初醒。

女生被以一个公主抱的形式抱在我的胸前。我右手正揽着她纤细柔弱的腰肢,左手架起她的玉腿,她那富有弹性的肌肤与我裸露的手臂紧贴。我紧盯着她的腿部,由于裙边微微向上褶皱,她雪白的大腿裸露无瑕,甚至可以从缝间隐隐看见双腿深处淡白色的衣物。白皙的肤色衬着浅绿的裙摆,别有一番幽雅的情致,令我心中小鹿乱撞。

女生没有挣扎,没有言语,有的只是我华丽施展的持久对视。

她的眼睛也无比美妙。瞳仁里映射着富有灵性的光彩,丝毫体现不出她此刻的心情。睫毛优雅地伸展,绝对完美地搭配着闪亮的眼眸。

还有……我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黑发,这才发觉原来是一朵精巧的荷花轻插其上。

咦?为什么又是荷花?我可见过第二次喽!

不过……嗯呜,还真香……也好美……好想认识她,和她交往……

她有男朋友了吗?

…………

长时间的保持令我的手臂有些麻木,女生也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更别提举动了。

我活跃着的思维又顷刻间降到了低谷,开始愤恨那些无根无据的脑补景象。

唔,怎么办呢?到底怎么办呢?

我有些着急了。

女生的嘴唇动了动,睫毛在轻微的颤抖。

“请问,能放我下来吗?”

“哦,当然可以。”

天呐,这与我猜测的完全不同啊。

本来还以为会被斥责,或是被赐予“色狼”之类的词汇,还不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看来看去。

我清晰的感觉到心脏跳的一次比一次狂烈。

难道,这就是心跳的感觉吗?

她安稳地立在了地面上,视线落向了我的身后,并平静地走了过去。直到这时我才似手想起什么,心中大叫不妙,心痛地扭过头。一堆书籍尸横遍野在地砖上。绿色的身影正蹲在一侧,食指轻点下颚,聚精会神地注视着。

“呐,找到了。就是它了!”

她很高兴地发出了声。

不远处的倩影站了起来,将本黑皮烫金字体的书抱在胸前,面向了我。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女生开始道谢了,我一定要更有绅士风度地回答才是。

“没……没什么!朋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嘛!”

这句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了不妙。我与她之前根本就没见过面好吧?“朋友”这俩字岂不是容易让人误解?

可恶,我真是个笨蛋!

“可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这样吧,你提一个要求,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

真的吗?什么愿望都可以?那么,美丽的女生,请让我与你交往!

我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但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内心犹豫间,我的眼神定向了面前的女生,她正静默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呀,难道说……”

她接触到了我的视线,稍微有些吃惊。

“……你该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

唔?!我的想法竟然暴露了,怎么可能!!!

我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在尴尬的氛围下快速滑入了口中,味道咸咸的。

她轻轻低下了头,我看见她脸蛋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红色。她把脚尖点在地上,弱弱地扭动着脚踝。

“可是人家还没有成年呢……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她很轻声的哼道。

等……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毫无头绪?

难道说……等你成年了就能对我以身相许了吗?话说我也没成年好吧?

我觉得头脑中骤然产生一股雄厚的能量,在颅腔内猛然炸开。接着鼻子一热,粘稠的血液喷薄而出。

“噗嗤——”

“呀!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太在意。”

我以单膝跪在地上,头脑中一片恍惚的眩晕。好一会才用女生递过来的纸巾止住了川流不息的血液。

“太感谢了。”

“用不着感谢的啦!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她小声的嘀咕。

“什……什……什么?”

“哈……没什么。那个,请问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叶晔。”

“夜……夜?”

“第一个是‘树叶’的叶,第二个是‘日华’晔啦!听着很别扭吧?还不是我那个笨蛋老爸起的。”

“没有啊,很好听的名字呢!”

“什么?真的吗?”

“当然啦!听起来让人感到朝气洋溢呢!”

听了女生的话,我心里一阵美滋滋的温暖。

“我叫清荷•蕊儿,请多多指教!”

她继续说着,弯腰深深鞠了一躬,以至于背后硕大的蝴蝶结被我看见了。真可爱呀!

“那么清荷•蕊儿,你是来找什么书的呢?”

“叫我蕊儿就可以啦!”

“这样……不太好吧。”

“叫我蕊儿就行了。”

她微笑着重复了一遍,但我分明感觉到她的语气有一丝不妙的变化。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那么,蕊、蕊儿,你是想看哪本书的呢?”

“嗯……是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啦。”

她高兴地把胸前一直紧抱的黑皮书籍递给了我。果不其然,封面上几个烫金大字闪着光泽。我翻看着其中古朴的黑白图像。

“我和书中的女孩可不同哦。”

她将嘴唇凑近了我的耳畔,轻声呢喃。

此时此刻,我的意识中只留下了急促的心跳声。一股清幽的荷香扑鼻芬芳。

“咣!——咣!——”

耳边回荡着悠长的钟声,我依然沉浸在紧张的心情下。蕊儿望向了窗外,此刻金阳正晌,火辣辣的阳光透射,让明阔的图书室内一片金色满地。

“该走了呐!”

她从发愣着的我的怀中轻轻抽出了王尔德的著作,随即目光望向了阳光明媚的窗外,眼神中充斥着对美好风景的依恋。

“一定还会再相见的。”

她的话语清晰的映入了我的记忆。

真的,还会再次相见吗?

一阵风吹入室内,她的长发在清风凌抚下轻摆。她再次将书紧紧揽在怀里,向我款款贴近。

这风景,真美。我好希望能再多留一会儿。

她与我擦肩而过。

一绢柔软的黑发划过我的脸颊,迷人的清香弥漫。我竭力地呼吸着,想捕获这沁人心脾的味道。

蕊儿,我期待着与你的下一次相见。

我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图书室的门被缓缓地带上,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这时才从无限的遐想中恍然惊醒。

“唉,怎么搞得,这么不自在。”

我笑着抱怨自己。然而此刻我的心脏仍在快速的跳动着。

也许我就是渴望这样的不平凡。也许我就是希望这生活能够带给我诸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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